直角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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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度》 灿勋/短篇/完结


军人哥哥灿x地震幸存者勋
私设年龄差15岁






《烈度》

———烈度,用来表示地面及房屋等建筑物遭受地震影响破坏的程度。通常,距离震源远,破坏就小,烈度就低;距离震源近,破坏就大,烈度就高。
对于我来说,朴灿烈是我站在震源处的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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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男孩儿,他超级乖,笑起来的时候也会露出一口白牙,很像朴灿烈。我想我一定会用心把他抚养长大的,像朴灿烈当年养我一样,如果能把他的这份心传递下去,就太好了。


其实我已经记不大清第一次见到朴灿烈的场景了,只觉得这个穿着军装的哥哥长得真好看。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可是五岁的我却经历了很多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经历的事情,就在我坐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看妈妈泡蜂蜜水的时候,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我看到敞开的橱柜里,一瓶瓶装着果酱的玻璃瓶都摇晃着,就快要从上面掉下来。当时我并不知道害怕,只知道任妈妈慌张的一把把我抱起来冲出屋子,我还一直盯着哪些摇摇欲坠的小罐子,心想这么甜蜜的东西可不能摔碎啊。后来我听大人们说,原来是地震了。


妈妈一直抱着我顺着楼梯往下跑,爸爸好像也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他举着双手挡在我和妈妈的头上。我们家住在三楼,我看着楼梯一节节减少,然后看到了那个充满光明的楼梯口。居委会的老爷爷站在那里拼命的冲我们招手,但当时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紧张,我趴在妈妈的背上弯着眼睛冲他笑,希望他别这么着急了。楼好像又剧烈的晃动,墙壁都裂了缝,我这才有点害怕。妈妈使劲把我推向了居委会的爷爷,我被推得一个踉跄,跌进了爷爷的怀里,我想回头拉着妈妈的手寻求一些安全感。可是爷爷却迅速的用手挡在我的眼前,然后我听到了楼房轰然倒塌的声音。至此,我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


爷爷把我抱进一个橘黄色的帐篷里,我问他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过来,爷爷的眼角落了些泪,说他们到超市买我喜欢的果酱去了,五岁的我深信不疑,还隐隐期待着爸爸妈妈提着一袋子草莓果酱回来的样子。在地震棚里住的第二晚,我第一次见到了朴灿烈。他一手抱着军绿色的被子,一手拎着暖水瓶,弯下腰问我要不要喝点水。他的语气很温柔,声音也好听,比爸爸的声音还好听。联想到爸爸,我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哥哥我害怕…”于是他搂着我睡了一整晚,缩在他的身边,似乎安心了不少。


隔天早晨余震一直不断,但还好只是轻微的晃动。我一个人坐在帐篷边上,朴灿烈已经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还叫我不要乱跑,他说他要去工作了,还说一会儿给我带吃的回来。每当余震停止的时候,就会有其他穿着军装的哥哥来叫邻居的叔叔阿姨可以上楼拿一些生活必须品。我也很想去的,我想回家,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涂了果酱的面包,一定很甜。我咂巴着嘴,终于看到朴灿烈拿着什么朝我走过来。“我想上去拿吃的…”我对他说。“不可以的小朋友,太危险了,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你们家里很多东西都砸坏了,没有什么能拿下来了。你的玩具筐都倒了…”他一脸严肃的告诉我这些。
我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但是我从地震发生一直到此刻,第一次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我的玩具筐都倒了,太严重了!真是出大事了!


一周以后我终于知道了事实,原来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扯着朴灿烈的衣角一直哭,哭哑了嗓子求他别把我送去孤儿院。五岁的我在面对这么大的噩耗时,似乎能相信的也就只有这个陪着我睡了一周的哥哥了。在我的记忆里,他养我的这二十年中,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哭泣。长大之后明明他经常把我弄得想哭,可多数情况下还是忍住了。


他当时犹豫了好久,最终把我带回了家。朴灿烈收养了我。那一年,我五岁,他二十岁。我站在不算太大的客厅里有些局促,身上的小衬衫已经穿了快八天,我都有些嫌弃自己,哪好意思去碰那些干净的家具。朴灿烈把我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我一起洗了澡。水哗哗而下,温暖的冲过我的肩膀,我舒服得眯了眯眼睛。朴灿烈把泡沫揉在我的头发上,他说以后就叫他灿烈哥好了。他告诉我不要紧张,把这里当作家,你就是我的弟弟。他捏了捏我的脸,水雾迷漫中,我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找到了依靠。


朴灿烈对我很好。刚开始的时候我因为地震的事情总是不能踏实的睡觉,常常在晚上惊醒。那段时间很难熬,我实在太想爸爸妈妈了。于是朴灿烈跟队里请了年假,每天晚上都会轻轻的拍我的背,一直把我哄睡着他才睡。后来等我长大了一些,虽然平时他要出任务总是不能回家,但只要一有假期他就会带我出去玩,我们坐在江边钓鱼,去游乐园里吃好吃的热狗,到公园的草坪上野餐…那段时间真的好幸福,特别踏实的幸福。铺上红格子的野餐布,阳光把盘子里的刀叉照得反光,在披萨上挤上番茄酱,松松软软,一呆就是一下午。那时他告诉我,我们一直都不会分开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我的童年真的非常快乐。十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做了那样的梦,梦里春风旖旎山花烂漫,但是却没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而是一张看了快十一年的男人的脸。朴灿烈的样子在梦里很清晰,他离我很近很近,我甚至闻得到他衣服上柠檬草的味道。他的汗水沾湿了发尖,滴在我的额头上,我紧张的贴上他的唇瓣,心脏跳个不停,梦里初试云雨情。从此,我不能坦然的面对朴灿烈了。坐在他对面吃早饭的时候,不敢对上他的笑眼,心虚啊;他脱了上衣走进浴室的时候,我又忍不住一直瞟向他的身体,尽管脸红;他出任务之前揉我的头的时候,我也不再能当成哥哥亲昵的动作了,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


我一直把我的心思藏得很好,虽然常常也会自作多情的觉得朴灿烈对我是不是也有一点不一样,毕竟他从没对别人笑得那么温柔过。从小到大,他对我,似乎都是迁就在迁就。我的爱很坦然,但我不敢赌,堵朴灿烈也爱我。
发生变化是在我十八岁那一年的生日,这一天的意义重大,我成人了,是不是证明我可以大人的身份平等的站在朴灿烈面前了呢?十七岁的最后一个零点,我躲在被窝里这样想着,心里甜蜜得要笑出声来。生日当天,我和同学一起在酒吧玩到很晚。之前朴灿烈把我保护得很好,没有允许我喝过一次酒。初尝酒味的感觉很神奇,辛辣过后是浓重的酒香,透明色的液体实在是迷人,于是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就醉了。迷迷糊糊中看到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亮起,我拿过来摁了接听,然后耳边传来朴灿烈低沉的声音,“世勋你怎么还没回家啊?”我可能真的是喝多了吧,听着他一如既往平静的语气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生了气。就是觉得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我,也不陪我过生日。唉!其实明明是我跟他说要和同学一起过生日,还说要玩的晚一点。
“你!你干嘛管我!”我没好气的噎了他一句,结结巴巴,舌头都没捋直。十一年不是白呆在一起的,默契让我在电话这一边似乎都能想象出他听完我的话皱着眉头的样子。电话被他直接挂掉了,我撇撇嘴也把电话扔到一边,靠在沙发里看舞池中灯光迷幻。等我再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朴灿烈拽着我的手腕走在酒吧的走廊里了。长长的走廊很安静,只有我的脑袋里晕乎着嗡嗡作响,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脚步都带晃儿。我靠在墙上看着他,身子发软。朴灿烈似乎是生气了,眼里闪了些我看不太明白的怒气,他也直直的盯着我,只是眼神不再温柔。他的眼睛真好看,鼻子真好看,嘴巴也真好看,意识已经不清,我心里一动。下一秒,我已经扑了上去,我觉得我吴世勋这辈子的勇气可能都用在这上面了。把朴灿烈直接抵在了对面的墙上,我不管不顾的亲上去。紧紧闭着眼,没敢看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身体突然一僵,他的手从两侧抬了起来……在他推开我的一瞬间,我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唇瓣。我睁开眼,视线仍不是很清晰,好像醉意更浓。他的嘴唇冒出了小血珠。我晃了几晃,身体前倾撞进他怀里,彻底断了片。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头疼欲裂,隐隐约约记起之前自己干的好事,我坐在卧室里不敢出去。一直挨到快要迟到,我才不情愿的默默蹭蹭走出房间。朴灿烈背对着我站在灶台边,第一次没和我亲切的说一句“起来了啊世勋。”我走过去看他锅里热着的两份鸡蛋灌饼,香气散在空气中很诱人。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有…有我的份吗?”
“你说呢?”朴灿烈面无表情。
“没有…”我低下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朴灿烈端着盘子坐到餐桌边,我也跟在他后面坐到他对面。他几口就把两个鸡蛋灌饼吞了下去,还真是一个渣儿都没给我剩。
这种沉默实在是瘆人。
我忍不住唤他:“哥~” 不幸的是这次撒娇不太管用,他表情仍然结着冰。
“还知道我是你哥啊。”
又是一阵沉默。
“我错了…对不起哥…”我企图蒙混过关。
“对。你是错了。”他并不买账,“说吧,为什么。”


十八岁的第一天真是血气方刚,看着朴灿烈毫无波澜的样子,我又窝了火。“哪有为什么??你不懂吗??我喜欢你啊!!”我冲他吼。朴灿烈瞳孔中暗流涌动,他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罢了,早就料到你不能接受了。
我拿了包把门摔得嘭的一响,落荒而逃,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难过呢。


从这天开始我们好像不约而同的避开对方,能在学校自习的周末我绝对不会回家,他也和队里申请多多出任务,常常直接在军队的宿舍里过夜,回家的次数明显减少。我堵着气,却不认输。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半年,一直到朴灿烈生日的前一天。我还是服了软,打电话给他,“哥…你明天回来过生日吧。”我尽量把有些哽咽的声音伪装的平常,希望他不要听出来才好。


朴灿烈生日的那天晚上,我买了蛋糕在家里等。门开了,他搂着一个秀气娇小的女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仍然冲我笑的温柔,似乎又变成了好哥哥。
“她是…”我难以接受。
“这是我女朋友。”朴灿烈弯了唇角,又冲那个女生说,“这是我的弟弟,吴世勋。”
我艰难的笑了笑,飞快的转了身,实在是太刺眼了,我都怕我再看下去就要落泪。
我们三人落了座。朴灿烈和他的女朋友挨着,我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互动的样子,我总觉得朴灿烈的笑未达眼底。之前的十三年,我都是一边拍着手唱生日歌,一边让朴灿烈切蛋糕。可这次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我把蛋糕缓缓推到朴灿烈面前,拿过蜡烛插在蛋糕上。
朴灿烈33岁了,他有女朋友了,我人生的三分之二都和他在一起,可他最终不属于我了。火苗轻晃着,晕的整个房间都是暖光,在暖暖的光里,我对上朴灿烈的眼神。我的眼角落下一滴泪,飞快的用手抹去,笑出最好看的样子。我一字一吞无声的冲他摆着口型:哥,我爱你。


我也不想管他的女朋友看没看到,不过我确定朴灿烈一定看懂了。我起身:“我有些困,先去睡了。哥,生日快乐!”然后快步走回卧室关上门。
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干躺着听着客厅里的动静。不久之后,女生离开了,可是朴灿烈竟然没送她回家,我没出息的心里得到一丝安慰。房门被推开,我瞬间闭上眼睛假装睡觉。熟悉的脚步,朴灿烈走到我床边,他把薄被盖在我身上,似乎又注视了我很久。我身体僵硬的梗在床上,不敢动。半晌,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我的唇上,柠檬草淡淡的清香充斥在我四周。
朴灿烈亲了我。
我不敢睁眼,我知道这不是梦,但我的大脑炸开无数烟花。几秒之后,他起了身,一步步退出房间,轻掩上房门。客厅里涌进来光全部消失,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等明天吧,明天,我一定要好好和他谈一谈。
可是我再也没有等到问清他感情的机会。第二天一早,他又出了任务,我醒来之后就只看到餐桌上的便签条,叫我把饭热了再吃。
一周以后的一个夜晚,手机铃吵醒了我。屏幕闪烁着,是朴灿烈的名字,可接听之后却不是熟悉的声音。
“是朴灿烈的弟弟吗?这是他手机里唯一一个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了,麻烦来一下军区总医院吧……”
我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了,衣服也没换,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到医院。
晚了,还是晚了。这盖着白布的人,怎么可能是灿烈哥?现实很残忍,意外发生的这样突然。我颤抖着手揭开白布,是他。我甚至都忘了哭。


在这一次的任务中,朴灿烈救了被歹徒挟持的人质,可是自己却中枪了。失血过多,救治并不及时。
等我独自一人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这个家好像更冷清了。我打开抽屉收拾着朴灿烈的东西。拿出他的军官证,扣下里面贴着的照片。照片上是20岁的朴灿烈,他抿嘴轻笑,眉眼中透着少年的英气,意气风发。这样的他和我五岁记忆里的他重合,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我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口上,好像他又在我身边了。
我好想你啊灿烈哥。
抽屉的最底层放着他的日记本,我坐在地上一页一页地翻。他写我亲他的事情,写他的克制,写他的不忍。
他说我是弟弟,再爱也不能让我走上歪路。
所以,朴灿烈是爱过我的对吗?






灿烈哥啊,你最近怎么样?
我最近很好。
真的很好。
昨天我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男孩儿,他超级乖,笑起来的时候也会露出一口白牙,很像你。当时我看到他的时候都呆住了,他实在是太像你了。他看到我呆住的样子还问我,“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其实我只是感叹,感叹我吴世勋的幸运。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今生如何有幸,遇人眼目似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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